小芳的尖叫声倏然止住,喝道:“快打清霜公主!” 勾虾竟似着了魔法一般,势若疯虎,直扑清霜公主。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众人万没料到惊变猝生,清霜公主更是惊骇至极,若非闪避得快,已被勾虾死死抱住。 就在清霜公主闪避的瞬息间,苏恋花身形飘动,快若闪电般点了那三名汉子的死穴;然后,他又解开万俟岗、勾鱼、小芳的被封穴道。 勾虾仍像疯子般扑击清霜公主,清霜公主简直要被吓呆了。 勾鱼身得自由,立即捡起扫帚,对准勾虾后脑猛袭下来。 勾虾已丧失理智,虽然听到脑后风声劲急,却也不懂得躲避、拆解,只听得“啪”的一声响,他的脑袋已被扫帚击中。 勾鱼恨死了勾虾,这一击的力道何等凌厉,顿时将勾虾打得脑浆进裂,当场丧命。 清霜公主吓得魂飞魄散,想要逃跑,却发现去路已被苏恋花、万俟岗挡住。 第三十二回 报应不爽 清霜公主身形刚刚展动,便被迫停顿了下来。 她纵然狡猾如狐、狠毒似狼,论武功又怎是苏恋花、万俟岗的对手?她恶狠狠地道:“苏恋花,你别忘了,只要我一声呼喊,外面的许多官兵就会冲进来,将尔等碎尸万段。” 苏恋花微笑道:“那你喊啊,叫啊。” 清霜公主跺了跺脚,张大了嘴,却喊不出声音来。 小芳笑盈盈地道:“她若敢叫官兵进来,恐怕碎尸万段的是她,而不是我们。” 万俟岗沉声道:“不错,以我和苏公子联手,绝对可以在二十招之内击败她。” 苏恋花道:“在这种时候,败即是死,这道理清霜公主应该比我们还要清楚。” 小芳道:“而我和勾鱼却可以暂时挡住官兵冲杀进来,等官兵冲进来时,定睛一看,哎呀,美丽的清霜公主已不见了,原来已被碎尸万段了。” 清霜公主又急又怒又怕,已说不出话来。 勾鱼道:“小芳施主,你刚才尖叫一声,勾虾就变成一条发了疯的狗,这是怎么回事?” 小芳用得意的眼光扫了扫其他人,道:“你们知不知道?” 苏恋花、清霜公主、万俟岗当然不知道了。 小芳道:“别人猜想不到其中原因倒还有情可原,但苏大哥却应该知道。” 苏恋花叹道:“可惜我太笨,还是看不到其中的原因。” 小芳道:“你还记得雷霆要杀勾虾灭口时的情景吗?” 苏恋花道:“怎么不记得?当时勾虾既中了雷霆的‘雾酥’之毒,而且身中暗器,是你先引开雷霆,由我救出了勾虾,然后就到了一片白杨树林……” 说到这里,他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,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 小芳笑道:“你终于明白了!” 苏恋花道:“明白了。” 勾鱼道:“你们虽明白了,我们却仍是糊涂的。” 小芳道:“苏大哥,你说。” 苏恋花道:“为了救勾虾,小芳给他吃了一瓶散发着恶臭味道的解药……” 小芳忍不住抢着道:“却不知我对勾虾早有提防,那瓶药虽可以解开‘雾酥’之毒,但也是一种能够潜伏在人体内的、随时都会发作的毒药。” 勾鱼道:“服下这种药物只要听到你发出的那种尖叫,体内的毒药就会立刻发作,这种疯狂,你叫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?是不是?” 小芳眉飞色舞地道:“对极了。” 勾鱼叹道:“勾虾成了糊涂鬼,永远也别想转世为人了。” 苏恋花道:“小芳真是聪明,若不是她,我们都栽了。” 小芳道:“所以无论哪个男人若是娶了我做老婆,都是他的福气。”苏恋花立刻闭上了嘴。 万俟岗却笑道:“不错,不错,小芳说得非常有道理。” 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怪不得我们在赶赴京城的途中看到勾虾遇险时,小芳力主救他,原来她早有巧妙安排。”小芳笑靥如花。 苏恋花见清霜公主眼珠子乱转,冷冷地道:“公主殿下,你想好了没有?” 清霜公主咬牙道:“可是你们别忘了鸡大夫仍在我掌握之中,我若死了,鸡大夫也别想活着。” 苏恋花暗想:“狗急跳墙,若逼得清霜公主急了,她确会豁出自己性命,也要叫我们救不出鸡大夫。鸡大夫于我有救命之恩,我宁可放清霜公主一马,也不愿她遇害。” 他略一沉吟,道:“清霜公主,我可以饶你不死,但你必需放了鸡大夫,而且将展寒琼诱到无非寺来。” 清霜公主道:“你们的条件未免太苛刻了吧?” 苏恋花道:“一点也不苛刻,鸡大夫和展寒琼两条命加起来,也不如公主一个人。” 清霜公主终于咬了咬牙,恨声道:“好!我答应……答应你们!” 苏恋花道:“但你必需先让我点了你的穴道,不然我实在对你不放心。” 清霜公主道:“可以!” 她忽地转过头来,道:“万俟岗,你呢?” 万俟岗道:“我也答应了。” 清霜公主道:“小芳你呢?” 小芳“咯咯”一笑,道:“我本想不答应的,但为了救师父,只得饶你不死了。” 清霜公主想了想,道:“可你们也不能废掉我的武功,或者伤害我的一根毫毛,否则我绝不答应!” 苏恋花、万俟岗、小芳互望了一眼,均点了点头。 清霜公主惨然道:“我乃公主,若非我准许,别的男人万万不能碰到我的身体,我不用你们动手,我自己来点自己的穴道。” 小芳笑道:“你明明是一个淫荡的公主,却偏偏要假装正经,好令我恶心。” 清霜公主闭上双目,伸指朝腰间戳去。 苏恋花忽道:“且慢。” 清霜公主睁目道:“你后悔了?” 苏恋花神情显得有点激动,道:“我还要你放了嫣然!” 清霜公主一愣,道:“嫣然?你以为她也被我抓走了?” 苏恋花一颗心渐往下沉,道:“难道没有?” 清霜公主冷笑道:“我如果抓住她,早就逼迫你就范了,还会等到现在?” 苏恋花急道:“你真的没有抓住她们?” 清霜公主道:“没有。” 苏恋花喃喃自语道:“那她们到哪里去了?我错了,我一直以为她们被朝廷抓走了。” 清霜公主宰灾乐祸般地笑道:“苏恋花丢了老婆,真有意思。” 小芳喝道:“你这个时候还幸灾乐祸,看我不修理你。” 清霜公主道:“嫣然不见了,其实最暗暗高兴的应该是你。” 小芳道:“放屁!” 清霜公主道:“嫣然不见了,你正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,是吗?”小芳不说话了。 苏恋花浑身都冒出了汗珠,但心里却觉得寒冷至极。他怒声道:“是不是钱钟钱抓走了她?” 清霜公主道:“不知道。” 她忽地娇笑一声,道:“如果嫣然真的落人钱钟钱手里,嘿嘿嘿,你们之间就有好戏可唱了。” 苏恋花自言自语道:“她一定被抓到鬼蜮宫了!一定是钱钟钱干的!” 他想像几年不见的嫣然,眼睛不由有点红了,愤怒地喝道:“你还不快点封住自己穴道?” 清霜公主心头一凛,生怕苏恋花愤怒之下,杀了自己,当即自封腰间数处大穴。 苏恋花、万俟岗对望一眼,倏地欺身而近,一个点了清霜公主小腹“商曲穴”,一个点了身后“肺俞穴”。 这二人俱乃当世之大高手,手法何等精妙,纵然清霜公主身具“移宫换穴”功夫,也要动弹不得了。 清霜公主哀叹一声,闭目不语,她真的没想到进入无非寺的结局竟是这个样子。 小芳冷笑两声,道:“苏大哥,你不应该点清霜公主的‘商曲穴’。” 苏恋花道:“为什么?” 小芳话声比尖针还要刺人:“你应该点她的‘膻中穴’,那样你就可以趁机揩油,别人也不好说你。” 苏恋花暗叹道:“这个小丫头真是个醋坛子,我不是她的丈夫尚且如此,万一她真嫁给了我,那还了得?” 江湖中一般正派人土最忌与女人动手,因为女人身上有很多地方是男人碰不得的。如果碰到了,就有人说你无耻下流。 那“商曲穴”是在人身的小腹之上,也是一个大穴,苏恋花手指碰到清霜公主小腹,小芳就生气了,故而说出那番“醋话”来,因为“腹中穴”位于人的胸口,对于女人来说,更是重要之地了。 勾鱼突然双手合十,长叹道:“人生如梦,变幻无常,功名富贵,俱为尘土……”说着,向苏恋花等人行了一礼,道:“小僧觉生告辞了。” 苏恋花等人怔了一怔,道:“你……” 勾鱼微笑道:“苏施主,万俟施主,什么是成功,什么是失败?百年之后,什么都不是,只是一堆黄土,几根白骨而已。” 说到这里,竟然跃出禅房,身形晃了两见,便不见了。 小芳道:“他是不是疯了?”苏恋花道:“他不是疯了,而是顿悟了。” 小芳道:“顿悟?” 苏恋花道:“以前他还忘不了过去,忘不了仇恨,现在心愿已了,回首往事,又目睹金枝玉叶竟也沦为阶下之囚,心生感慨,已经真正地跳出红尘之外,成为觉生了。” 万俟岗道:“即使勾虾、钱钟钱、雷霆现在站在他面前,他也不会杀他们了。” 苏恋花道:“不错。” 小芳年纪尚小,当然不懂得人生苦短,尘绿如梦,低声道:“有仇不报,那不是傻子吗?” 苏恋花站在清霜公主身侧,道:“请公主传令一个武官进来。” 清霜公主无奈,提高声音喝道:“常风,你进来!” 话音刚落,一名膀阔腰圆、面目精悍的武官便掠了进来,朝清霜公主躬身道:“不知殿下有何吩咐?” 清霜公主忖道:“此时我若反抗,恐怕苏恋花就会施出杀手。罢罢罢,姑奶奶这回就认栽了。” 她缓缓地道:“你速去刑部,将展总捕叫来,我有要事跟她相商。” 那叫常风的武官迟疑道:“可是没有令牌,展总捕不会听我的。” 清霜公主用眼睛的余光淡淡地望了望苏恋花。 苏恋花会意,手指藏在衣袖中凌空一指,一股指风射出,解了清霜公主左臂穴道。 清霜公主左臂立得自由,伸人怀里掏出一枚黄色令牌,扔到常风手中。 常风又深施一礼,道:“小人遵令。” 苏恋花心中一动,道:“且慢。” 常风不知道这人就是苏恋花,只当他也是公主的朋友,道:“阁下有何吩咐?” 苏恋花淡淡地道:“公主在后山的‘尘缘洞’等你和展总捕。”常风望向清霜公主。 清霜公主叹道:“你们就到尘缘洞找我好了。” 常风接令而去。 万俟岗不解地道:“尘缘洞?那是什么地方?为什么叫展寒琼到那里?” 苏恋花笑道:“你马上就可以知道原因了。”说话之间,他袖中出指,又凌空封了清霜公主左臂穴道。 清霜公主心想:“幸好我刚才没有异动,否则以苏恋花的武功,我绝对避不了。” 小芳却怒哼一声,面色难看。苏恋花装作没看见,万俟岗却问道:“小芳,你怎么了?” 小芳气乎乎地道:“风流公子果然不愧是风流公子。” 万俟岗失笑道:“什么意思?”小芳狠狠盯着苏恋花,道:“他明明可以凌空点穴,以指风封了清霜公主的穴道,为什么还要用手指点她‘商曲穴’?那不是有意吃公主的豆腐吗?” 苏恋花真是哭笑不得。 小芳瞪眼道:“你怎么不说话?难道我说错了吗?” 苏恋花苦笑道:“我……” 万俟岗沉下脸来,斥道:“小芳,你太不可理喻了,凌空点穴和手指点穴虽然看起来一样,但其实却大有区别。” 小芳道:“什么区别?” 万俟岗道:“凌空点穴虽然省事,但却并不能真正的劲透筋脉,而手指点穴则可以令清霜公主两三个时辰动弹不得。” 小芳知道错怪了苏恋花,但怎肯认输?仍扳着脸。 万俟岗走近她,悄声道:“小芳,你真是个傻丫头。” 小芳见爹也说自己傻,不由觉得委屈,眼泪几乎掉下来,道:“爹,难道你也觉得女儿不好吗?” 万俟岗轻叹道:“你以后要对苏恋花温柔体贴一点,才能打动他的心。像你这样胡乱吃醋,尖酸刻薄地挖苦他,哪个男人敢娶你?” 小芳道:“可是……可是我见他盯着其他漂亮的女人,心里就是不舒服,恨不得将他的眼珠子挖下来。” 万俟岗道:“那你走在大街上,喜不喜欢有很多男人盯着你看呢?” 小芳道:“当然喜欢了。” 万俟岗道:“那你怎未挖出他们的眼珠子?” 小芳终于闭嘴了。女人在理屈词穷的时候,嘴巴虽不认输,却能够闭起来。 口 口 口 尘缘洞,在无非寺的后山之上,有一人多高,颇为深邃。 苏恋花刚才掠人后院时,便看到了这个山洞,没想到很快就派上了用场。这个山洞里居然放着一张大床,床上铺着崭新的白色床单。床本是那间禅房中的,却被苏恋花搬到了尘缘洞。 这张床到底有什么用处?清霜公主双手背在身后,站在洞口,动也不动。其实她双臂穴道俱被封住,这个姿势只是装模作样而已,但她的双腿却能走动。 清霜公主的身边还影子般跟随着一个面蒙黑纱的黑衣人。这黑衣人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之中,只露出一点点眼珠子,当真说不出的诡异。 苏恋花、万俟岗、小芳却尽皆不见了,也不知到哪去了。 清霜公主神色颓败,一张美丽的脸庞上布满了阴云。 忽然;一阵衣袂掠风声传来。那黑衣人低低地说了一句话,清霜公主立即精神一振,又恢复自信、威严的模样两人一前一后掠到洞前。 正是展寒琼和常风到了。 展寒琼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,深施一礼,道:“殿下好。” 她朝那个黑衣人望了一眼,便不敢再望,心想:“这家伙怎么从来没有见过?不知是不是公主做爱的伙伴,还是请来的又一位高手?” 清霜公主淡淡地道:“你来了。” 展寒琼道:“不知殿下宣下官何事?” 清霜公主微笑道:“你帮我擒住了万俟岗和小芳,立了大功,所以我要犒赏犒赏你。” 展寒琼大喜,道:“谢殿下。” 常风觉得自己在公主、总捕面前非常别扭,道:“殿下若没有吩咐,小人就先走了。” 清霜公主道:“你别走。” 常风道:“殿下……” 清霜公主问道:“你今年多大了?” 常风道:“三十三。” “你的身体好不好?” “托公主的福,好得很。” “如何好法?” “十几年来,从来没有生过一次病,每顿可以吃三碗米饭,三只鸡,两斤猪肉。” “想必你已娶妻了?” “是。” “你老婆长得漂亮吗?” “姿色一般。” “那你跟她平均多少天进行一次房事?”清霜公主突然问出这句话来,连展寒琼都吃了一惊;那常风更是张大了嘴巴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 清霜公主皱眉道:“你怎不回答?”常风道:“我,我……” 清霜公主笑道:“你是不是听不懂?我问你跟老婆做爱有没有规律?” 常风低下头来,手心俱是冷汗,道:“有,有规律。” “多少天一次?” “几乎每天一次。” “你吃得消?” “我……小人身体比较好,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 “你老婆受得了吗?” “她也喜欢……喜欢那样。” “那你觉得展总捕比你老婆如何?” 常风同样瞪大了眼睛,道:“我……小人……小人……” 清霜公主吃吃地笑道:“你放心,我不会吃了你的。我问你展总捕的相貌、身材比你老婆的如何?” 常风偷偷瞥了眼展寒琼,手心的汗更多了,道:“当然比我老婆……漂亮多了,漂亮多了。” “漂亮多少?” “一百倍,不!一千倍一万倍。” “如果我让你跟展总捕那样,你愿不愿意?” 常风吓得急忙跪倒,磕头如捣蒜,连声道:“小人该死,小人该死,请公主恕罪。” 清霜公主道:“我问你愿不愿意跟展总捕做爱,怎么吓成这个样子?快起来。” 常风诚惶诚恐地站起。 清霜公主道:“说,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?” 常风偷偷瞥了眼展总捕,又望了望清霜公主,道:“愿......意。” 他实搞不懂公主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。 清霜公主道:“你是勉强愿意,还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渴望?” 常风道:“非常想,我非常……非常想跟展总捕在一起,不……不过,我……她一定看不上我。” 清霜公主浅浅一笑,道:“只要你愿意就行了。” 她又望向展寒琼,道:“你呢?愿不愿意?” 展寒琼忖道:“看这常风的身体,似乎比那钱府的麦琪还要强壮威猛,能与他那样,倒是快事一件,只不知公主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 她以询问的目光望向清霜公主。 清霜公主道:“我知道你非常渴望男人,所以特地挑选常风做你的伙件,就作为这次对你的奖赏吧。” 展寒琼道:“谢公主。” 常风喜出望外,也接了一句:“谢公主。” 清霜公主道:“你们不要客气,洞里正好有张床,就在那里开始吧。” 常风道:“就在……这里?” 清霜公主媚笑道:“你们不仅在这张床上……而且我就在旁边看着。” 常风还在迟疑,展寒琼已有点等不及了,道:“难道你敢违抗公主的命令?快来呀。” 常风这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!不禁心花怒放:“这真是飞来艳福啊!我能跟天下第一神捕做爱,以后还能不飞黄腾达,升官发财指日可待。嘻嘻,公主也要在旁边观看,如果我表现得好一点,她说不定也能加入进来,来一个一男戏二女,那我岂不更是两全其美、锦上添花?公主长得花容月貌,又比展总捕年轻、风骚……” 想到这里,他口水都流了下来。 展寒琼当然早就知道清霜公主水性扬花,做爱伙件多得不计其数,但从未在她面前提过此事,只是彼此心照不宣而已,这次清霜公主居然替她找了个性伙伴,可见她们之间的关系又深了一层。 自然,她升官也指日可待了。 她斜斜躺在床上,摆了个极为诱人的姿势,道:“常风,快来啊。” 常风心想:“展总捕平时威严冷酷,没想到竟也是淫荡之人,正合我意也。”他飞身扑上。 他手忙脚乱地已将展寒琼身上衣服解开,眼睛瞪得更圆。展寒琼乳房之丰满、肌肤之白嫩、腰肢之纤美,确实出乎常风意料之外。 清霜公主已转过了脸去,那黑衣人也不再看了,他们竟似充耳不闻了。 但谁又能知道他们心里想些什么呢?展寒琼快活得直笑,道:“你……你就不能慢一点嘛。” 常风大声喘息着道:“我……你实在太美了,我等不及了。”两人扭动爱抚之际,展寒琼的长裤已被褪落,她那双修长的玉腿已毕露无遗。 常风当真是作梦也不敢想像会有这么一天,兴奋得简直要疯狂,顾不得温柔、仔细的爱抚,即刻便进入展寒琼体内。 展寒琼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欲仙欲醉的滋味了,兴奋得扭动着躯体,耸动着臀部,迎合着对方,春色无限好!--只是近黄昏,时已黄昏,暮色如烟。 若在平时,清霜公主听到做爱时的声音,比贫困山村的小女孩过春节时穿了件新衣裳还要高兴,可是现在她的眼里却现出一种悲哀、绝望、愤怒、痛苦之色。 那黑衣人的脸被黑纱遮住,看不出什么表情,但露出来的一点点眼睛中却闪动着逼人的光芒。 那常风果然厉害非常,很快,展寒琼就被推向了高潮床巨震,呻吟响彻云霄。 那张床本来轻微的响动,但随着床上一对男女动作的加剧,越来越响,到后来已摇摇欲坠。 可展寒琼、常风哪顾得了这些,相反的愈觉刺激,两人动作幅度更大更惊人。蓦然,“喀喇喇”一声响,床塌了。 清霜公主忍不住面色大变,一颗心已沉到了脚底,展寒琼和常风都摔了下去。 若是平常,两人身手敏捷,稍感异样,身子就箭一般窜了出去;可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,展、常二人仍紧紧拥抱在一起,甚至动作也未停止,他们想在地上继续。 但他们的动作突然停顿了!床板裂开,下面竟是密密麻麻的蛛网,展、常二人竟被粘住了。 展寒琼一看之下,深吃一惊,挺身便欲跃起。 她见过这蛛网,那次她率人追赶苏恋花,苏恋花就是凭借着这些蛛网阻拦住他们而脱生的。 这蛛网不仅一性极强,而且有毒!展寒琼的反应不可谓不快,动作不可谓不快,只可惜她无论在床上还是摔下来时,她都被常风压在身体下面,接触到的蛛网相比之下比常风还要多。 而且常风身材魁梧,足足有二百多斤,做爱时虽觉刺激,但若想摆脱他却也不易,何况,展寒琼的动作快,有一个人出手的速度更快,出手的是站在清霜公主旁边的那个诡异的黑衣人。 黑衣人长袖一挥,便飞出一张网,蛛网,闪电般罩向展寒琼和常风。 展寒琼刚奋力跃起半边身子,只觉得身体一紧,已被蛛网罩住,她再也挣脱不出。 常风功力较弱,时间不长便被毒死了。展寒琼嘶声道:“公主……” 清霜公主终于回过身来,但她的脸色却一片哀色。 那黑衣人手臂一提,已将展寒琼拎了起来。 展寒琼顿时头下脚上,又惊又怒,道: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” 黑衣人道:“现在你可以知道了。” 展寒琼听到这声音,魂都飞了,道:“你是苏恋花?” 黑衣人道:“不错,我是苏恋花。”他揭下黑纱,果见风流公子苏恋花。 展寒琼眼睛中充满了怨毒,瞪着清霜公主,道:“公主,你竟然串通苏恋花来陷害我?为什么?” 清霜公主幽幽地道:“对不起,我为了活命,不得不这样做。” 展寒琼惊道:“你……” 清霜公主道:“我早被苏恋花制住,而且被逼服下了毒药,我……”展寒琼绝望了。 她暴躁如雷,拚命挣扎,可那紫蛛吐出来的蛛网太过怪异,无论她如何挣扎,都无济于事,反而越缩越紧。 苏恋花微笑道:“我知道展总捕非常喜欢男人,而常风恰巧跟钱庐的麦琪差不多,所以就请公主殿下跟我配合,演出了这场戏。” 他从怀里掏出那只紫色大蜘蛛,道:“可你太狡猾、太厉害,我不得不用蛛网来困住你,现在你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出了。” 展寒琼犹作困兽之斗,道:“可是你别忘了鸡大夫还在我手中……” 忽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接道:“有了公主,我们还怕救不出师父吗?” -人蹦蹦跳跳地走进来,正是小芳,万俟岗也跟在后面。 展寒琼悔恨交集,可又有什么办法?小芳左左右右打量了展寒琼几眼,啧啧叹道:“原来堂堂正正的刑部网捕如此不要脸,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脱光屁股跟臭男人做此无耻之事……” 万俟岗咳了两声;小芳也觉得极为不雅,当即住口。但她眼珠子一转,又骂道:“展寒琼,想当年你还是金玲之时,为了抢夺‘不死大全’,居然想毒杀师父,现在又屡与武林正道人士作对,若不治治你,我就枉为小芳了!” 苏恋花道:“你打算怎么治她?” 小芳道:“这你就不要问了,反正我不杀死她,也不折磨她。”苏恋花将网绳交给了小芳。 岂知小芳提着展寒琼一阵急奔,竟然奔到了后山的一个峭壁前。苏恋花、万俟岗急忙追来,急道:“小芳,你要干什么?” 清霜公主也迈开双腿到了峭壁前。 小芳不等苏恋花追到,长笑道:“展寒琼,你喝西北风去吧。” 她手臂一扬,竟将展寒琼掷了下去。 苏恋花等三人无不目瞪口呆。 展寒琼惊慌恐惧至极,吓得长声惨呼,听了令人毛骨悚然,惨呼声骤然止住。 苏恋花、万俟岗、清霜公主都以为展寒琼已被摔死了。 岂知过了一会,展寒琼竟又惨叫了起来,声音似乎并不太远。 苏恋花等三人走到峭壁前一看,心底都不由冒出一股寒意。 原来峭壁百余丈之处,倒生出一株大树来,枝叶繁茂,展寒琼被掷下去之时,本来必死无疑,可树枝竟将蛛网勾住,她就这么被吊在半空之中,上不得,下不得,动不得了。 纵是绝世大高人,具有猿猴般的身手,也无法救展寒琼上来了,这岂非比死更可怕?歹俟岗长叹道:“报应,这就是报应,想不到展总捕竟会有这等下场!” 苏恋花冷冷地道:“公主殿下,你若再不悔改,说不定也和展寒琼一样下场!” 清霜公主面色阵青阵白,嘴唇哆嗦,已说不出话来。 小芳却拍手道:“我说过不杀展寒琼,不打展寒琼,可她中己要被活活饿死,可不关我的事情。” 这展寒琼不论心机、手段,还是武功,都堪称超一流,可偏偏被困在特异的蛛网之中,又被挂在上不着天,下不着地的树上,竟饱受风霜雨雪之苦,尝遍天下千万般痛苦滋味,到最后竟被活活饿死丁!若她不是不死门的人,不精研毒药,体内不具抵抗多种剧毒的能力,不出两个时辰就会被毒死,可偏偏她没被蛛网之毒毒死,死个痛快,却硬是被饿成了一具干瘪的尸体!清霜公主不忍再看展寒琼的凄惨之状,道:“现在......你们可以……放我走了吧?” 苏恋花道:“不能走。” 清霜公主花容失色,道:“你想反悔?” 苏恋花道:“你还没有放出鸡大夫。” 清霜公主颤声道:“我……这就传令放人,绝不耽搁。” 苏恋花道:“可我还没有洗脱凶手的罪名,还是朝廷的钦犯。” 清霜公主道:“我回去之后,立即向天下武林说明真相,还你清白之名。” 苏恋花道:“但你必需写下你所作所为的经过,如果你不替我洗脱罪名,我就将你所写的东西遍示天下。” 小芳笑道:“你不写,我就叫你做展寒琼的邻居。” 清霜公主已被吓破了胆,连声道:“我写,我写。” 苏恋花道:“纸笔我早已备好。”说话间取出了笔墨纸砚。 清霜公主提起笔来,将自己如何勾结钱钟钱、雷霆等人,挑拨武林侠义道互相残杀、如何利用雷霆、勾虾毒杀醉芳楼的伟姬、勾府中的人等经过一五一十地写了。 这张“供罪状”好长,足足写到掌灯时分才写好。 最后,她签了名,按了指印。 万俟岗道:“你身上有没有带印章?” 清霜公主道:“我……我……” 万俟岗道:“小芳,搜搜看。” 清霜公主最怕小芳对自己暗下毒手,忙道:“我想起来了,印章就在身上。”取出“清霜公主”的印章又盖了。 第三十三回 秘密入宫 清霜公主将“罪状”交给苏恋花,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苏公子,这……行了吗?” 苏恋花道:“差不多了。”顺手又交给万俟岗。 万俟岗也点了点头,清霜公主暗吐了口气。 谁知这口气还未吐完,小芳道:“让我来瞧瞧。” 清霜公主大惊,不知这小魔头又要耍什么花招。 小芳接过“认罪状”看了看,笑道:“公主,你的字写得很不错嘛。” 清霜公主赔笑道:“不敢,不敢。” 小芳道:“小女子有一事相求,不知殿下可否答应?” 清霜公主思及展寒琼的下场,心中一寒:“她所说的必非好事,我若答应了,则正中其圈套;若不答应,她更有借口整治我了。”颤声道:“不知你说的是什么事?” 小芳道:“我所写的字太难看,比小蝌蚪打架还要丑陋,公主的字既然写得这么好,就不如当我老师,每天教我写吧。” 清霜公主心道:“如果我做了你的老师,每天不被你这个学生修理得惨兮兮的才怪呢。” 忙道:“千万不行,我……在下才疏学浅,怎能当你的老师?” 小芳沉下脸来,道:“这么说来,你既不配当公主,也不想做我老师了?” 清霜公主将一双请求的目光望向苏恋花。 苏恋花知道公主也被捉弄够了,道:“小芳,你若想早点见到师父,就不要给公主殿下为难了。” 小芳嫣然一笑道:“既然苏大哥说话了!我就放公主一马。” 苏恋花道:“公主,你再传一个武官进来,持你令牌,先将鸡大夫请到这儿来,然后我们才能放你。” 清霜公主只得从命。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,鸡大夫被数名官兵抬着到了尘缘洞。 鸡大夫本已瘦得像鸡,又坐了这么多天的牢,更是销形骨立,令人几乎不敢认了。 幸好清霜公主、展寒琼想从她嘴里得到“不死大全”,又知她性子倔犟,宁死不屈,因此并未对她动以酷刑。 她看起来非人非鬼,实际上筋骨、内脏没有受到损伤。 鸡大夫与苏恋花、万俟岗、小芳相见,自有一番悲喜。 小芳伤心得泪水长流,跳起来骂道:“清霜公主,你竟敢把我师父伤成这个样子,我不放你走了,我要杀了你!” 她拔出常风腰间的大刀,毫不留情地砍向清霜公主,眼看刀锋便要砍到清霜公主脑袋,大刀忽地顿住,苏恋花已用两根手指紧紧夹住刀锋。 小芳运尽全身力气回夺,刀锋也未动分毫,瞪眼道:“苏恋花,你吃里扒外,为什么阻止我杀清霜公主?” 鸡大夫忍不住也道:“苏公子,这清霜公主作恶多端,死有余辜,你为什么要救她?” 苏恋花叹道:“她虽然该死,但现在却不是杀她的时候。” 小芳怒道:“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杀她?” 苏恋花道:“时候到了,你自会知道。”说话间,凌空出指,解了清霜公主穴道,笑着道:“公主,你若要逃命,快走吧。” 清霜公主大喜;不及道谢,一个翻身,掠出尘缘洞。小芳弃了大刀,喝道:“你这个臭三八,烂婊子,看你往哪跑?” 但清霜公主轻功比她高出了许多,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。 小芳跺足道:“爹,你为什么也不阻拦?” 万俟岗笑道:“如果清霜公主现在死了,就没人替苏公子洗脱罪名了。你总不会希望他一辈子都蒙着个‘凶手’的恶名吧厂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况且有许多武官、官兵见到我们和清霜公主在一起,她若出了意外,朝廷必会查到我们。实不相瞒,爹也不愿意整日被朝廷追杀!” 小芳仍不服,叫道:“我还是觉得除恶务尽,应该杀了清霜公主!” 万俟岗转向苏恋花时,神色凝重,道:“苏公子,我们一定会找到嫣然的。” 小芳这才想起嫣然仍没有下落,不由一阵沉默:“我和师父见面了,可苏大哥却仍没有嫣然的丝毫讯息。虽然我非常想嫁给苏大哥,但我也希望他们能团聚,那样,苏大哥才能活得开心。” 苏恋花凄然一笑,道:“但愿她真是被钱钟钱抓去了。” 万俟岗道:“钱钟钱一败,已没有别的地方可走,必投鬼蜮宫。” 他握起拳头,道:“现在,也正是铲除鬼蜮宫的最佳时机!” 口 口 口 崇山峻岭,莽莽森林。 瘴气弥漫,毒物出没。 若非万俟岗领路,苏恋花绝对想不到在此山林之中居然有一座诡秘莫测的鬼蜮宫。 离开京城之后,苏恋花途中便听到有人议论纷纷,原来清霜公主承认自己被展寒琼所利用,做下了许多对不起武林侠义道之事,当然许多罪名都由死去了的展寒琼所承担。 这个消息立即轰动江湖。 少林、武当、峨媚等门派这才明白苏恋花确是含冤莫白,但却谁也不知苏恋花到了哪里。 苏恋花已和万俟岗、鸡大夫、小芳数人迅速赶往广西。 鸡大夫筋骨、内脏既然无伤,以她的医道,皮肉之伤自不在话下,但她眼睛盲了,不愿到鬼蜮宫。 但万俟岗却恳切地希望她去,因为广西一带气候大异中原地带,鬼蜮宫又隐藏在深山密林之中,稍一不慎,即会被毒虫猛兽所伤,那时就需要鸡大夫妙手回春了。 鸡大夫这才跟着来了。 万俟岗说得果然不错,广西山区地形之复杂、气候之独特,苏恋花尚能慢慢习惯,小芳却苦不堪言。 当穿行原始森林时,别说苏恋花等三人遇险,纵连鸡大夫也差点被不知名的毒蛇咬死,所幸一路有惊无险。 小芳埋怨道:“爹,你为什么不把白杰、凤七等人一起带来?那样鬼蜮宫岂不更容易打下来?” 万俟岗道:“你有所不知,我们这次不是攻打,而是奇袭。” 鸡大夫接着道:“万俟大侠说的有理,倘若钱钟钱知道我们攻打鬼蜮宫,必定会以嫣然来要胁,那我们岂非要处于被动?” 万俟岗道:“因此我们要出其不意、攻其不备,方能铲除鬼蜮宫。” 苏恋花却没有说话。 距离鬼蜮宫愈近,他心里的阴影愈大:“嫣然真的在鬼蜮宫吗?” 他们在一片广阔的山谷中终于看到了鬼蜮宫。 这山谷里面气候温和,种植着许许多多不知名的奇花异草,更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在其中飞翔、呜唱。 -鬼蜮宫宫殿之雄伟、壮丽,更是令苏恋花瞠目结舌。 在人们的想像中,鬼蜮宫纵然建筑恢宏,也会显得阴气森森,岂知竟不亚于皇宫,是人世间的奇迹。 由此可见,那鬼蜮之神不仅武功盖世,兼且智慧、能力皆称一流,可惜水能载舟亦能覆舟,她一生最好的是“色”,最后竟也被“色”所累,死在钱钟钱手下。 小芳不解地道:“钱钟钱受了那么重的伤,能够逃到这里吗?” 万俟岗道:“你这个问题太幼稚了。” 小芳瞪眼道:“幼稚?” 万俟岗道:“正是,想那钱钟钱既操纵了鬼蜮宫,在广西各地又岂能没人接应他?若不是我懂得这里的地形、暗哨,早就被鬼蜮宫的人发现了。” 小芳道:“那我们怎么进去?” 万俟岗道:“等。” 小芳道:“等?” 万俟岗道:“不错。” 小芳道:“等钱钟钱抓我们进去?” 万俟岗摇头道:“等冒平将我们秘密地接进去。” 小芳道:“冒叔叔知道你来吗?” 万俟岗道:“不知道。” 小芳道:“那你如何通知他?” 她想了想,道:“你是不是想以放烟火或者学乌鸦叫的暗号来通知他?” 万俟岗道:“不是。” 小芳道:“那他怎么知道?” 万俟岗道:“我自然有秘密的方法。” 小芳道:“能说给我听听吗?” 万俟岗道:“不能。” 小芳道:“为什么不能?” 万俟岗悠然道:“这既是秘密的方法,当然就不能对外人道了。” 小芳气得直翻眼,道:“你……” 苏恋花忍不住也笑道:“令尊大人既然不想说,难道你就不能看吗?” 小芳“咯咯”一笑,道:“还是苏大哥好,爹不好。” 万俟岗叹道:“你这个没良心的丫头,现在还没嫁出去,就胳膊肘往外拐了,若以后嫁了人,更不知如何骂爹了。” 小芳甜滋滋的,冲着苏恋花扮了个鬼脸。 苏恋花只有装作没看见。 鸡大夫道:“你们最好不要说话,万一被鬼蜮宫的人发现就糟了。” 到了晚间,一轮明月升在空中,四周虫声争鸣,愈增寂静。 万俟岗抬头望月,月圆如冰轮。 他脸上的神色也似若有所思。只听他叹道:“今晚的月亮好圆。” 小芳道:“你还应该说今晚的月色好美。” 万俟岗道:“你可知今天是阴历多少?” 小芳道:“不知道。” 苏恋花接着道:“我卸道。” 万俟岗道:“哦?” 苏恋花道:“今天是十六。” 万俟岗道:“怪不得月亮这么圆。” 小芳道:“十五的月亮应该最圆。” 苏恋花道:“不对。” 小芳瞪眼道:“怎么不对了?” 苏恋花道:“你应该听过一句话:十五的月亮十六圆。” 小芳道:“我就没听过。” 苏恋花道:“那只是你孤陋寡闻而已。” 小芳道:“你敢说我孤陋寡闻?” 苏恋花知道再跟她说下去,势必没完没了,当下对万俟岗道:“你对月亮似乎特别感兴趣。” 万俟岗道:“你看得出来?” 苏恋花笑道:“我还看得出来,冒平好像也跟这月亮有关系。” 万俟岗道:“看样子什么都瞒不了你。” 苏恋花道:“可是我还是什么都不明白。” 万俟岗道:“在我和贾月逃离鬼蜮宫时,冒平就跟我约定:每逢十六的深夜亥时,不论刮多大的风,下多大的雨,他都会到这处树林等候我们。” 他脸上浮起凄凉之色,低低地道:“可惜贾月永远也不会来了。” 小芳心中酸楚,低声道:“爹!” 苏恋花道:“贾月虽然回不来了,但小芳来了,我相信,无论是贾月,还是冒平看到小芳,都会高兴的。” 万俟岗叹息道:“是啊,贾月地下有知,看到小芳这么漂亮这么聪明,又见我们即将扫荡这个魔宫,定会高兴的。” 鸡大夫突然凛声道:“有人来了。” 苏恋花道:“现在已到亥时,可能是冒平来了。” 四人伏好身子之后,果见一个人步履沉稳地行了过来,这人身材削瘦,剑眉朗目,腰间悬着一柄长剑。 他到了林中,仰望圆月,叹息道:“十几年了,我难道永远也等不到他吗?” 水银般的月色下,这人的眼角竟摘下了数滴泪珠。男儿有泪不轻弹,只是未到伤心处,但是男儿的眼泪无疑也是最感人的。 这人话音未落,只听得一人缓缓道:“这次你没有白等……”接话的是万俟岗。 苏恋花、小芳、鸡大夫也跟着从长草中长身而起,这人听到万俟岗的声音,身躯大震,慢慢转过身来,两人的目光相遇了,他们都在对方的眼睛中读到了喜悦与激动,看到了莹莹的泪光,两人久久无语,良久,他们的双手才互握,然后,他们互相拥抱;热烈的拥抱,谁说男人之间的重逢不感人?谁说英雄就无泪?苏恋花等三人不用猜,就明白这人是冒平了。 冒平道:“万俟岗,我终于等到你了。” 万俟岗道:“我终于看到你了。” 冒平道:“只可惜……” 万俟岗知他又要提起贾月,忙道:“冒平,我来给你介绍三个人。” 冒平已转过头来,目光炯炯,第一个就是苏恋花。 苏恋花微笑道:“久仰冒大侠大名,今晚一见,当真三生有幸。” 万俟岗刚要说话,冒平已抢着道:“看阁下风采照人,神气内敛,当今江湖少年英侠虽然辈出,但能与阁下相比者,绝对不会超过三人。” 苏恋花道:“不敢。” 冒平道:“如果我猜得不错,阁下必定是……” 他眼中露出笑意,一字字地道:“阁下必定是风流公子苏恋花!” 苏恋花耸然动容道:“冒大侠神目如电,在下钦佩无已。 但您如此谬赞,在下却不敢苟同了。” 冒平哈哈大笑,笑声未已,他又望向鸡大夫,鸡大夫仍面无表情。 冒平微笑道:“晚辈冒平参见鸡大夫。” 鸡大夫也不禁佩服冒平的眼力,笑道:“我这个大半截已进入棺材的老婆子,既身瘦如鸡,又双眼皆盲,难怪冒大侠一眼就认了出来。” 小芳不等冒平望向自己,道:“你若能猜出我是谁,我就真的佩服你。” 冒平道:“这还用猜吗?你当然就是鸡大夫的高足小芳了。” 小芳笑道:“这有什么难猜的?可是我要你猜得不是这个。” 冒平道:“那你叫我猜什么?” 小芳眼珠子一转,道:“你猜我和这里的谁关系最近。” 冒平道:“一日为师,终身为父,跟你最亲的当然是鸡大夫了。” 小芳道:“不是。” 冒平又望着苏恋花,心忖道:“莫非她是风流公子的小情人?” 他微笑道:“你和苏公子嘛,我看即使有亲密的关系,也不是现在……” 苏恋花知道冒平又被小芳误导了,苦笑道:“我和小芳姑娘当然没有半点亲密的关系。” 冒平迟疑道:“那现在就只剩下万俟岗老兄了。” 他沉吟道:“莫非你是万俟岗的干女儿?” 万俟岗忍不住大笑道:“不是干女儿,而是亲生女儿!” 冒平吃了一惊,仔细端祥着小芳,动容道:“你的母亲是贾月?” 小芳点点头,道:“可惜我连她老人家一眼也没见过。” 冒平神情激动,眼中又不禁泛起热泪,道:“恭喜你们父女重圆。” 万俟岗道:“等有空,我一定详细地将我和小芳相认的经过说给你听。” 冒平道:“嗯,那一定感人。” 万俟岗道:“近来鬼蜮宫有没有出现异常情况?” 冒平道:“没有。” 万俟岗道:“宫主……” 冒平道:“随着时间越来越长,我越来越确定现在的宫主是别人假冒的。” 万俟岗道:“不错,真正的鬼蜮之神早巳死了。” 冒平道:“你都知道了?” 万俟岗沉声道:“你可知道幕后操纵者是谁?” 冒平道:“谁?” 万俟岗道:“钱钟钱!” 冒平动容道:“赌公子钱钟钱?” 万俟岗道:“正是此人。” 冒平道:“他没死?” 万俟岗道:“他一直在诈死。” 他将无非寺的惊变简略说了。 冒平眼睛闪闪发光,喃喃地道:“太好了,如果钱钟钱回来,这无疑是除去他的最好机会,也是铲除鬼蜮宫的最好机会。” 苏恋花禁不住问道:“那你有没有发现鬼蜮宫有个可疑的女人?” 冒平略一犹豫,道:“苏公子说的可是尊夫人?” 苏恋花点头。 冒平叹道:“可惜我从来没有见过鬼蜮宫有什么可疑的女人。” 苏恋花脸现失望之色。 冒平目中掠过一丝怜悯,道:“如果你是钱钟钱,会将嫣然随意让别人看到吗?” 万俟岗接着道:“冒平说得有理,钱钟钱一定将她关在某一个秘密的地方,只要我们找到钱钟钱,就必定可以找到她们。” 苏恋花道:“但愿如此。” 小芳道:“冒叔叔,你能带我们进去吗?” 冒平道:“近来这假的鬼蜮之神对我非常信任,每个月之中,我甚至有一两次的机会可以随时出入鬼蜮宫,我带你们进去当然没有困难。” 小芳道:“我曾听爹讲过,鬼蜮宫的道路非常绝秘。一个人要想从鬼蜮宫出来,简直比登天还难,进入想必也是如此。” 冒平道:“常言道,难者不会,会者不难,这些秘道对其他人来说,当真是复杂奥妙,处处充满杀机、沦陷阱,可我纵是闭着眼睛也能出入。” 小芳道:“那我们还等什么,快进去!” 口 口 口 钱钟钱果然由鬼蜮宫弟子接应,回了鬼蜮宫。 但他被勾鱼伤得实在不轻,已经服用了很多名贵之药,内伤虽未愈,但精神已好了不少,甚至已能下床走动。 钱钟钱当然不敢明目张胆、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鬼蜮宫,他一直躲在鬼蜮之神的秘室中。 这鬼蜮之神当然是个傀儡。 鬼蜮之神瞧起来大概有三十三四岁,正是成熟的年龄。 她风姿绰约,柔媚万端,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迷人。 她的额头看不到一丝的皱纹,眼睛明亮如秋水,盈盈欲语,鼻子小巧而坚挺,嘴唇红润如花瓣。 她的身材丰满而不显得臃肿,苗条而不显得瘦弱,完全可以说是有着“天使般的脸,魔鬼般的身材。” 每次见钱钟钱时,都是在这个秘室,所以当走出这个秘室时,鬼蜮之神虽然仪态大方,但却充满了威严,轻轻一声咳嗽,就可以将许多“男妃”、弟子、侍女吓得魂魄出窍,连鬼蜮官都震颤不已。 但当看到钱钟钱时,她却是奴颜卑膝,柔情万种的,钱钟钱精神刚好一点,就立即把鬼蜮之神叫了进来。 鬼蜮之神吃吃地笑道:“看你那色迷迷的模样,叫我一定没有好事。” 钱钟钱道:“谁敢说做爱不是好事?” 鬼蜮之神似乎真的吃了一惊,道:“你竟要跟我做爱?” 钱钟钱正色道:“我们少说已做过一千多次了,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?” 鬼蜮之神道:“你伤势还未痊愈,能剧烈运动吗?” 钱钟钱故作神秘地道:“这种运动,是有利于身体的。” 鬼蜮之神挽起衣袖,露出雪藕般的手臂,勾住钱钟钱脖子,腻声道:“可是我现在不想……” 钱钟钱道:“你怕我受不了?” 鬼蜮之神道:“我是为你好嘛。” 钱钟线道:“真的没问题的。” 鬼蜮之神道:“可是……” 钱钟钱笑道:“难道你不想跟我,而是去找那些‘男妃’?” 鬼蜮之神撒娇道:“你真怀。” 钱钟钱道:“男人不坏,女人不爱,我现在就要对你非常得怀……” 嘴里说着,手掌已在鬼蜮之神丰满的乳峰上抚摸起来。 鬼蜮之神轻吟道:“你的劲好大。” 钱钟钱道:“我早说过,我的伤势绝对没事的。” 鬼蜮之神道:“既然没事,就放心、大胆地来吧。” 钱钟钱将鬼蜮之神横抱在膝头上,嘴唇在她脸颊上暴雨般一阵狂吻,两只手在她身上不住地游动着。 鬼蜮之神呻吟渐响,很快,她的乳头已凸起,呼吸也变得急促了,她身上的衣裙一件件地被钱钟钱脱了下来,鬼蜮之神赤裸而光滑如玉的胴体便完全袒现出来。 她面颊嫣红,乳房坚挺,臀部浑圆,双腿修长,每一个地方都那么动人,都足以引诱男人为之犯罪。 看到鬼蜮之神的玉体,钱钟钱眼中已发出光来。 鬼蜮之神喔道:“看什么?我的每一寸肌肤岂非都被你看遍了?” 钱钟钱笑道:“你对我而言,每一次都是新鲜的。” “永不厌倦?” “永不厌倦。” “做那种事时,也永不疲倦?” “绝不疲倦!” “那就施展施展吧。” “没问题。” 随着鬼蜮之神发出数声或高或低的呻吟,整个床立即抖动起来,一个是色中恶魔,身带伤势仍要戏蜂弄蝶,一个是饥渴难熬、曲意逢迎,怎能不欲生欲死、欲仙欲飘? 激情如火的鬼蜮之神欢快无比,就似一尾美人鱼,在水中摇来摆去,叫个不停。 钱钟钱更是忘记了伤势,高来低往,永不知倦,秘室中春色正浓。 突然,门外传来急呼:“宫主,宫主!” 钱钟钱皱眉道:“谁在鬼叫?” 鬼蜮之神道:“好像是小莲。” “小莲是谁?” “我的贴身侍女。” “你出去瞧瞧。” 鬼蜮之神说着,耸动着身躯,丝毫不想跟对方分开。 钱钟钱脸色顿沉,道:“你别忘了你是鬼蜮之神!” 鬼蜮之神一边“啊、啊、啊”地叫着,一边喘息道:“可人家还未尽兴嘛。” 钱钟钱更是不悦,道:“如果宫内真的出了事,你能负责得了?” 鬼蜮之神还在摇摆晃动,已被钱钟钱发掌推了出去,鬼蜮之神嘟着小嘴,披着一袭轻纱,下了床,开了秘室之门,不耐烦地道:“小莲,什么事?” 她出门之际,忘了关门,钱钟钱由于激情未尽,憋着一股恶气,运功之下,还是牵动着伤口,隐隐作痛,躺在床上一动不动,也懒得去关门。 鬼蜮之神的话声未落,就见小莲奔了过来,吼头道:“奴婢拜见宫主。”“鬼蜮之神冷冷地道:“什么事?” 小莲道:“冒平急急慌慌地赶来,神色间显得非常焦急,说有非常紧急的事要禀告宫主,因此奴婢才打扰宫主。” 鬼蜮之神哼了一声,道:“冒平呢?” 小莲道:“就在鬼蜮厅。” 由于冒平是“男妃”的身份,所以鬼蜮之神仍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,穿过一条并不很长的画郎,到了鬼蜮厅。 鬼蜮之神非常喜欢这个听话的“男妃”,在钱钟钱不在的时候,他解去了自己许多寂寞,于是淡笑道:“你找我何事?” 冒平道:“我发现了一个异常情况。” 鬼蜮之神道:“是吗?” 她嘴里说着,脚步仍迈向大厅,冒平、小莲紧跟而人,蓦然,厅门左右急冲出二人,一出右掌,一出左爪,攻向鬼蜮之柙,原来厅内竟隐伏着两个高手。 鬼蜮之神万没料到会有这个变化,一声惊呼都未来得及发出,腰间便中了一掌,肩井穴也被紧紧扣住。 冒平同时转身,“啪”的一掌,将小莲击翻在地。 鬼蜮之神吐出一口血来,望着击自己一掌的刀疤汉子,面现惊骇之色,道:“我……我见过你的画像,你是……” 刀疤汉子道:“在下万俟岗。” 鬼蜮之神又望向另一个以手爪扣住自己穴道的年轻人。 那年轻人微笑道:“在下苏恋花。” 只见大桌下又钻出一个小姑娘,轻轻一笑,道:“我叫小芳。” 紧接着一个盲了双眼的老太婆又幽灵般冒了出来,道:“老婆子叫鸡大夫。” 鬼蜮之神瞪着冒平,怒声道:“原来是你带他们进来的!” 冒平恨恨地道:“鬼蜮宫这个淫窝、魔窟,早就应该放一把火烧了。” 万俟岗叹道:“如果你是真的鬼蜮之神,我相信即使是我们数人联手,也绝不容易偷袭成功。” 鬼蜮之神眼角肌肉剧烈跳动;道:“你们在说什么?我听……听不懂。” 小芳叫道:“你是假冒的,是个傀儡。”一步窜上来,伸出手来,抓住鬼蜮之神脸皮,使劲撕扯。 鬼蜮之神痛得眼泪直流,但小芳撕了几下,她脸上的一层皮果然被撕了下来,撕下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脸皮,这鬼蜮之神是假冒的,脸上戴着精致的人皮面具。 她的真实面目其实也长得甚美,只是脸形稍圆,跟鬼蜮之神的瓜子脸颇为不同,脸色苍白,想是长期戴着面具之故。 小芳喝道:“你到底是谁?” 鬼蜮之神道:“我叫祁雪雁。” 小芳道:“你是钱钟钱的什么人?” 祁雪雁道:“我本是他的丫环,他叫我来假扮鬼蜮之神,我……不得不听他的。” 苏恋花沉声道:“钱钟钱呢?他在哪里?” 祁雪雁仍想钱钟钱赶来相救自己,显声道:“我没见过他。” 苏恋花瞥了瞥她几乎裸露的胴体,道:“她似乎刚跟钱钟钱在一起。鸡大夫,你和小芳留在这里。万俟兄、冒大侠,咱们去找钱钟钱。” 万俟岗道:“可钱钟钱在哪呢?” 冒平道:“祁雪雁不肯说,这小莲或许会说出来。” 他伸掌拍开小莲被封穴道,小莲只是被冒平一掌击中穴道,并未受伤。 冒平道:“小莲,我知道你昔日和贾月的交情不错,因此手下留情,希望你能带我们去找钱钟钱。” 小莲感激地道:“多谢冒……冒先生手下留情,可我不知道谁是钱钟钱。不过,我可以带你们到宫主的秘室去。” 祁雪雁急了,骂道:“小莲,你这个臭……” 一句话未骂完,只听得“啪”一声,脸颊已被小芳重重捩了一掌,顿时红肿起来,一时之间,哪还能说出话来?小莲带着苏恋花等三人到了秘室之外,悄声道:“就在那里……” 钱钟钱耳朵灵敏,立即翻身跃起,想把秘室之门关上,可是他快,苏恋花的速度更快。苏恋花挥拳迎面痛击,钱钟钱侧身避过,刚欲发动机关,万俟岗、冒平已冲了进来。 苏恋花嘀咕道:“钱钟钱,你受伤之下,绝对不是我们三个人的对手,还不赶快投降!” 钱钟钱左冲右突,始终无法突围,情知落人对方之手,生不如死,咬了咬牙,惨笑道:“你们永远也杀不死我的,只有我……我才能杀死自己……” 他的嘴里溢出大量黑色的血来,也不再抵抗,苏恋花等三人见此情景,尽皆罢手。 钱钟钱犹在惨笑道:“没想到你们竟能找到这里来……” 一语未已,忽地仆地倒下。 苏恋花急步抢上,焦急地问道:“钱钟钱,你把嫣然关在什么地方了?” 钱钟钱怔了一怔,突然仰天大笑道:“你以为是我抓了她?” 苏恋花道:“不是你还有谁?” 钱钟钱忍不住大笑,一边笑,一边咯出黑血,道:“太好了,真是太好了,你虽能找到我,但却、不远也找不到嫣然了!” 苏恋花几乎用哀求的语气道:“钱钟钱!你都要死了,还不肯告诉我?” 钱钟钱道:“我想告诉你,可是我……可是我无法……” 说到这里,头颈突然一歪,脸上那诡异的笑容也凝结住了,钱钟钱已气绝身亡! 冒平探了探钱钟钱的鼻息,道:“他已咬破藏在齿缝里的毒丸自杀,没救了。” 苏恋花精神几乎要崩溃了,喃喃自语道:“嫣然到底是不是钱钟钱抓走的?她现在在哪里?” 万俟岗道:“或许那个祁雪雁知道……” 一句话未说完,苏恋花已冲出秘室。 万俟岗担心地道:“倘若找不到嫣然,他……他说不定会发疯的。” 冒平叹道:“如果是我,也许早疯了。” 他们赶紧追上,苏恋花已到了鬼蜮厅,正在逼问祁雪雁。 祁雪雁一生之中,最爱的人便是钱钟钱,如今知他已死,万念俱灰,道:“你们杀了我吧,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。” 小芳道:“你到底说是不说?” 祁雪雁道:“我不知道,你叫我从何说起呢。” 小芳火了!一拳打在祁雪雁鼻子上。 祁雪雁鼻梁顿时断裂,鲜血直流,可她丝毫不觉得疼痛,微笑道:“苏恋花,你找不到嫣然,可以到阴间去找她……” 小芳已抽出短刀,喝道:“姓祁的,你若再敢胡说八道,看我剐了你的脸!” 她见苏恋花丧魂落魄的模样,心中又酸又痛,真的想杀了祁雪雁。 岂知祁雪雁一点也不害怕,道:“苏恋花,其实死亡并不像想像中那么可怕,因为最爱的人已经死了,我活着也没有意义了。死,这时候已是一种解脱。” 苏恋花呆呆不语,满头冷汗两点般落下,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都雪雁在说些什么。小芳的刀尖已抵在祁雪雁脸上。 祁雪雁仍在望着苏恋花,柔声道:“嫣然一定早被钱钟钱杀死了,所以你只有死,才能见到她们……” 这时,小芳略一运劲,她的脸皮已被饿破,流出血来。 都雪雁这才转过脸来,望向小芳,道:“你划呀,使劲呀。” 小芳不由被她这种视死如归的神情所震惊,握紧刀柄,喝道:“你以为我不敢?” 祁雪雁道:“你以为我还有痛苦吗,我的心早已死了......” 说到这里;她嘴角一阵牵动,似乎在咀嚼着什么,脸上露出极古怪的笑容。 小芳笑得已有点勉强,道:“你再不说,我就真的杀了你......” 祁雪雁蓦地嘴巴一张,一股黑色的鲜血箭一般射向小芳,小芳急忙纵身跃开。祁雪雁狂喷毒血,已命赴黄泉。 万俟岗恨声道:“没料到这祁雪雁也自杀了!” 苏恋花见祁雪雁已死,心里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,不禁面色惨白,嘴唇哆嗦,几乎站立不稳。 万俟岗、冒平赶紧抢上,小芳更是抓住他肩头,防止他跌倒。 鸡大夫虽什么也看不到,但心中却也清清楚楚,长叹道:“嫣然……” 蓦然,她厉喝道:“谁?” 断喝声若惊雷,震得大家耳鼓嗡嗡作响,鬼蜮厅满屋回响。没等苏恋花等人反应过来,猛听得“喀轧轧”一声响,一扇坚厚沉重的铁门自厅门上方坠落,厅中顿时阴暗了许多,这铁门只留五个极小的洞眼,但外面的情形却也能看得清楚。 只听得一人雷霆般大笑道:“苏恋花、万俟岗、鸡大夫、小芳,我们又见面了!” 听到这个声音,苏恋花那种伤jb欲绝、浑浑噩噩的感觉立时消失,失声惊呼道:“雷霆?” 只见一个人慢慢自大厅左侧踱来,满脸俱是得意的笑容,不是雷霆是谁?他的身后还紧随着四名紫衣人,个个面容冷酷,眼睛精光暴射,太阳穴高高凸起,料必都是他的心腹高手。 万俟岗、小芳也禁不住骇然失色,鸡大夫咬牙切齿地道:“莫非雷霆又重出江湖?” 小芳道:“正是他,一点也没有错。” 冒平见铁门坠落,一向镇定自若的脸上也露出了忧急之色,道:“这个紫黑脸膛、豹头环眼的丑小子就是雷霆?” 苏恋花道:“不错,他就是霹雳公子雷霆!” 雷霆站在厅门丈余之处,悠然道:“各位朋友,恐不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吧?” 苏恋花见雷霆现身,心中千万般滋味涌上心头,也不知是喜是忧?雷霆的武功既然未被废掉,那么一切疑问也将迎刃而解,嫣然并不是钱钟钱带走的,而是仍然落在雷霆的手里。 知道嫣然的下落,这对苏恋花来说应该是喜讯,可他们被困于鬼蜮厅,还能够出去吗?苏恋花握紧拳头,道:“雷霆,你还有脸见我?” 雷霆哈哈大笑道:“咱们是天下最好的朋友,岂有不见面之理?” 苏恋花道:“你的武功并没有被废掉?” 雷霆道:“其实我早料到清霜公主会对我下毒手,因此我对她讲:‘麻木’是(不死大全)中最厉害的毒药。她听了之后,果然用这种毒药来对付我。却不知我给她的不死大全是假的,我早服了解药,当然没有事了。我所做的一切,只不过都是演戏而已。” 苏恋花恨恨地道:“只恨我一时糊涂,竟将溜溜又交给了你!她也受了你的骗!” 他顿了顿,又道:“你早知道我没有死,但你并未告诉清霜公主,想必就是想叫我们互相残杀,你好坐收渔翁之利?” 雷霆微笑道:“对极了,而且我曾救过你一次。” 苏恋花心头大震,道:“你救过我?” 雷霆道:“醉芳楼,伟姬……” 苏恋花心头灵光一闪,道:“难道那使用腰槌的褐衣人是你所扮?” 雷霆道:“不是,他是我的一名非常得力的属下。” 他笑道:“他是我秘密培养的高手,不仅武功高强,而且对我绝对的忠诚可靠,连清霜公主也不知道。” 苏恋花叹道:“当时我若被杀死,就没人对付清霜公主了,所以你救我?” 苏恋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道:“你早知道清霜公主要害你,所以你就提前悄悄把嫣然带走了?” 苏恋花沉声道:“现在她在哪里?” 雷霆道:“你想见见她?” 苏恋花道:“你不答应?” 雷霆笑道: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,怎么不答应你呢?” 他双掌轻击,那个诡秘的褐衣人幽灵般出现,腰间还挂着那精钢打造的“腰槌”。 雷霆指着褐衣人,道:“苏大哥,让我来替你介绍一下,他叫高锡恩。” 高锡恩冲着苏恋花笑了笑,道:“苏公子轻功妙绝江湖,那次我奉命去杀展寒琼,险些被你追上。” 苏恋花哼了一声,道:“早知你是雷霆的狗腿子,我绝不会放过你。” 高锡恩道:“可惜你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。” 雷霆道:“你去把苏公子的夫人嫣然,还有我那个给我戴绿帽子的老婆也带来。” 高锡恩躬身道:“遵命。” 雷霆道:“还有雷苏。” 他身形一晃,又幽灵般消失。 雷霆笑道:“苏大哥,你马上就可以见到嫣然了,可不要流泪哟。” 苏恋花紧咬着牙,没有作声。 小芳驽道:“雷霆,你他妈的简直不是人,一定不得好死尸雷霆依然面带微笑,道:“小芳,你要骂就尽管地骂吧,等一会你就骂不出来了。” 他若要凶狠狠的,小芳反而不会觉得害怕,但雷霆彬彬有礼地说出来,小芳竟觉得一股寒气自心底窜起,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 鸡大夫悲叹道:“像雷霆这种人,你就是骂他三天三夜,他也会无动于衷的,你别浪费了自己的唾沫。” 雷霆接着道:“还是鸡大夫最了解我。” 鸡大夫忍不住也骂道:“雷霆,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,你......我......” 小芳道:“师父!您叫我别骂了,怎么自己反而骂开了?” 鸡大夫眼中不禁滴出泪来,道:“我实在忍不住,像他这种人,早就应该死了,可是偏偏好好地活着,老天爷真是没长眼睛。” 小芳眼珠子转了转,道:“这大厅怎么没有窗户?” 冒平道:“这是鬼蜮之神的设计,我怎知道为什么没有窗户?” 小芳道:“冒大侠,你是鬼蜮宫的人,又养精蓄锐了这么多年,竟然不知道这鬼蜮厅有机关?” 冒平苦笑道:“姑娘责备得是,我实在惭愧得很。” 小芳道:“雷霆从来没有来过鬼蜮宫,怎么能够进来?” 冒平道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 小芳叉着腰转了几步,道:“我就不相信冲不出去!” 万俟岗道:“雷霆做事一向缜密,他既将咱们困在这里,咱们就绝对无法突围。” 小芳怒道:“姑奶奶不信!” 她握着短刀,冲天而起,朝屋顶猛力刺去。 “叮”的一声,小芳手腕剧震,人也被震得落了下来。 小芳骂道:“他妈的,屋顶竟也是铁打的,真是邪门。” 她又连换几个方位对屋顶一阵乱戳乱刺,结果都发出金铁交呜之声,最后她凌空一翻,对准墙壁刺去。 这一下她使力大大,“啪”的一声,短刀竟然断为两截,苏恋花、万俟岗等人的心又沉了下去。 小芳叹道:“爹,你要是听我话就好了。” 万俟岗道:“为什么?” 小芳道:“你若把凤七叔叔带来,他能够从地下挖一条秘道,那咱们就能逃出去了。” 冒平道:“若我猜得不错,这地面也必是钢铁所铸。” 小芳叫道:“不可能吧?” 她拿着断力划破铺在地上的厚厚的地毯,果然发现下面是钢板。 小芳变色道:“鬼蜮厅这名字当真取得一点没错,看样子我们都得变成鬼了。” 雷霆忽道:“千呼万唤始出来......苏大哥,你看!”